大唐内外三百年第8章 血色昆明
第二卷:长安月 第八章 血色昆明(上) 武德二年的春风里带着铁锈味。
当李世民在昆明池畔掷下突厥狼头纛时满池新生的荷梗都似被惊得蜷起了尖角。
李善业记得很清楚那日齐王李元吉案前的葡萄酒盏突然裂了紫红的浆液顺着金丝楠木案几流淌像一条细小而执拗的血河。
“四弟好手段。
”太子李建成抚掌而笑玉扳指在日光下泛着冷硬的光“只是这《破阵乐》的鼓点听着倒比突厥骑兵的马蹄还急上三分。
”他拈起块寒食酥酥皮碎落在绣着十二章纹的衣襟上“不如将演武的儿郎们召至近前让为兄好好犒赏。
” 李善业握着史笔的手心渗出冷汗。
他看见秦王亲卫的指节按在刀环上暴出青白而齐王身后的武士已然悄无声息地封住了水殿出口。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刹那池心突然炸开漫天水花——十二名玄甲锐士破水而出手中弩箭齐刷刷指向太子座席! “护驾!”宦官尖利的嗓音撕破了乐声。
御座前的金瓜武士蜂拥而上却见李世民振衣而起白袍下露出玄甲冷光:“儿臣演练的新式水战惊扰圣驾罪该万死。
”他单膝跪地时佩剑撞在玉阶上发出清越龙吟。
李渊浑浊的目光在三个儿子间逡巡最终落在池面漂浮的狼头纛上:“都退下。
”皇帝的声音疲惫得像秋末的蝉蜕“秦王...明日去太庙献俘。
” 那夜弘文馆的灯火亮至三更。
李善业奉命誊录献俘仪注笔尖总是不自觉写下“玄武”二字。
窗外忽然掠过黑影他推开窗棂只见积雪的兽吻上系着半截断裂的箭翎——正是便桥之战时突厥射雕手所用的白鹞羽。
次日太庙献俘长安百姓挤满了朱雀大街。
李善业捧着礼器跟在百官队末看见李世民骑着飒露紫行在御驾旁马鞍旁却悬着柄与仪制不符的环首刀。
当献俘鼓乐进行到“饮至策勋”时太庙匾额后突然寒光一闪! “有刺客!”尉迟敬德的怒吼与弩机震动声同时响起。
李善业被人流推搡着跌倒在石阶旁抬头时恰见秦王反手抽出环首刀格开冷箭刀锋划破祭祀的黍稷金黄的谷粒雨般洒落在汉白玉螭首上。
混乱中他被人拽进偏殿。
杜如晦疾声道:“速去秦王府取《西域贡赋图》!”待他抱着图卷赶回献俘礼已草草收场。
太庙前的血渍被新土覆盖只有断箭上的狼头刻痕诉说着方才的凶险。
三月十六突厥使臣猝死鸿胪客馆。
验尸的仵作当夜暴毙家中京兆尹的案卷写着“误食河豚”。
李善业在整理遗物时从仵作的药箱夹层里摸出块粘着黑渍的银牌——与太庙刺客箭镞的材质如出一辙。
第八章 血色昆明(中) 清明细雨濡湿长安时一纸调令将李善业派往将作监协理军械。
少监阴弘智是齐王妃之兄总捧着个银制酒壶在作坊间巡视。
这日他忽然停在水力锻锤前指着飞溅的火星笑道:“李参军可知当年宇文恺造大兴城在此处埋过镇物?” 当夜李善业翻检前朝档案发现宇文恺的施工图上昆明池水殿位置标注着“玄武磐石”四字。
他提着风灯潜入池底在缠满水藻的石基上摸到处新鲜的凿痕——裂口处嵌着半枚制式特殊的弩机卡榫。
四月朔日大朝太史令奏称“荧惑守心”。
李渊罢朝三日命太子监国。
李善业奉命往东宫送军械册穿过重明门时看见李建成正在亭中与王珪对弈棋盘旁摊着份《洛阳宫苑图》。
太子拈着黑子轻笑:“听说二弟要在昆明池造水殿倒是与本王想到一处了。
” 五月初五端阳节秦王府突然闭门谢客。
李善业从暗门潜入时见李世民正对着沙盘上的昆明池模型出神。
“水能载舟...”秦王用马鞭轻点池心小岛“前隋骁果军在此处藏过艨艟斗舰。
”他忽然转身“你可知今日太子赠我艾草辟邪?” 尉迟敬德拎着个五彩丝绦捆扎的礼盒进来打开竟是架精巧的床弩模型。
弩臂刻着“贞观”二字——竟是未来才可能使用的年号!李善业汗毛倒竖想起那日齐王说:“四兄的《破阵乐》该换新词了。
” 五月十五月圆夜昆明池突然干涸见底。
李善业跟着将作监众人前往检修在淤泥里发现十二具身着前隋戎装的尸骨怀中抱着密封的铜管。
阴弘智抢上前欲夺却被杜如晦拦住:“少监莫急此物当由大理寺查验。
” 当夜秦王府密室铜管里取出幅丝帛。
长孙无忌就着烛火念出:“大业十四年骁果郎将司马德戡...”话音未落窗外突然箭如飞蝗!李善业扑灭烛火时看见李世民用匕首将丝帛钉入柱中:“原来十年前就有人要在昆明池演《破阵乐》了。
” 第八章 血色昆明(下) 六月初六晒谱日长安忽然流传起《黄袍谣》。
李善业在弘文馆整理氏族志时发现陇西李氏的谱系被人篡改太原房支的世系与《周刊》记载多有抵牾。
当他抱着卷轴去找博士求证却见院中古槐上吊着个草人——心口插着七根昆明池产的芦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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