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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李语第232章 她烧的不是名字是执念

冬至的雪还在下。

扫雪声渐远那不成调的童谣也随风飘散在宫道尽头。

萧玦立于观星台下玄色大氅覆了薄雪像披着一层未化的旧梦。

他没有回乾元殿也没有唤仪仗只是转身一步一步走向宫苑深处——那片早已荒废的尚宫局旧址。

风卷残雪掠过断壁颓垣。

昔日掌事姑姑们穿梭往来的青石小径如今被野草啃噬得支离破碎。

屋檐塌了半边梁木斜插天际像一具不肯倒下的骸骨。

唯有檐角那只风铃锈迹斑斑却仍被风吹得轻响叮——叮——一声比一声微弱仿佛执念最后的余音。

萧玦驻足。

他站在曾经苏识每日申时必来的地方目光落在门前那一道被岁月磨平的砖缝上。

天光早已不再移动可他知道她曾在这里站一刻钟什么也不做只是看光影如何从缝隙间缓缓爬过。

“陛下……”老宦官颤巍巍上前捧着火油与柴薪“按您的旨意已备好焚屋之物。

” 萧玦没接话。

他伸手触了触那堆干枯的柴指尖拂过油布却忽然用力将整堆柴薪推倒在地。

枯枝四散火油罐滚出几步停在杂草间。

“当年她为何每日都来?”他问声音低得几乎融进风里。

老宦官浑身一抖:“回……回陛下她从不进屋。

奴才曾偷偷瞧过她只站在门外低头看地像是在数砖缝里的影子。

有次雪大她站了近半个时辰靴底都结了冰……可谁也不敢问。

” 萧玦闭了闭眼。

他当然知道她在看什么。

她在看规则的裂痕在看权力的阴影如何随着日头移动悄然爬上墙角。

她不是来巡查宫务她是来观察这个系统最细微的呼吸。

她早就明白——真正的权谋不在朝堂之上而在无人注意的砖缝之间。

“焚屋易”他终于开口声音冷而稳“焚影难。

” 老宦官不敢抬头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

他知道陛下说的不是屋子也不是人而是那个早已不在、却无处不在的影子——苏识的影子小荷的影子识学的影子。

三日后圣旨下:重修尚宫局旧址改建为“识园”立碑纪贤以彰“明察万相、破局无形”之功。

百姓闻之奔走相告。

有人携香烛纸马有人捧画像牌位更多人提着粗瓷碗排成长队涌入宫城外的供奉台前将一碗清水置于碑下仰头望着那即将落成的石碑眼中燃着久违的光。

他们说那是“识夫人”的魂归之处。

可就在次日清晨天刚破晓守碑的禁军惊觉——石碑已被凿毁。

整块青石碎成数段横七竖八倒在泥雪中唯有底座尚存上面刻着一行极小的字刀锋深峻力透石心: “若真懂她便不该有碑。

” 监察司震怒封锁四周彻查数日线索全无。

唯有东城驿站守吏战战兢兢上报:那夜风雪极大子时三刻曾见一人一骑自北而来黑马无鞍骑手身披旧蓑衣腰间佩剑微颤似曾出鞘又悄然归鞘。

未留名姓亦未歇脚只在太史监外勒马片刻旋即消失于风雪。

没人认出那是白砚。

更没人知道那一夜他并未离去而是潜入太史监档案库。

他不是盗贼不为窃密也不为毁证。

他只是寻到那册被废弃的《起居注》残卷——正是萧玦亲手焚于炭盆的那一本的备份。

他在残页背面用一根烧黑的炭笔一笔一划默写出《止观录》的终章。

那是小荷在识学大火后补全的最后一段话: “世人皆求看破却不知看破之后才是开始。

角色会崩信仰会塌连‘真理’也会沦为新的枷锁。

唯有承认无知方能容纳万变。

允许他人不必被理解允许世界不必被解释。

” 写毕他将这页纸轻轻夹入一本无人翻阅的《农政辑要》再将整摞书挪至库房漏雨的窗下。

七日后春寒料峭细雨渗瓦。

水滴落在书页上墨迹开始晕染文字模糊成一片黑潮。

唯有那句“允许世界不必被解释”因炭笔压得极重竟在湿透的纸面上浮现出扭曲却清晰的轮廓像一句来自深渊的箴言又像一道尚未闭合的天机。

而此刻京城之外春风未至人心已动。

民间悄然流传起一句话:“识夫人不要香火只要一碗清水。

” 没人知道是谁先说的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在门前放碗。

不求神不拜像只在每日清晨置一碗清水于门槛前朝向初升之日。

有人说那是映照人心的镜子。

有人说那是接引智慧的容器。

而在某座偏僻县城县令正站在府衙高台上望着百姓纷纷在门前摆碗 “此乃教化之功啊……”他捻须微笑提笔写下奏折草稿“本官治下民心归正自发崇贤……”春社将近京畿内外悄然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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