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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李语第292章 她没留名字

春社日的晨光刚爬上城东的屋檐问学所门前那根刻着“敢问”二字的石柱前已围了一圈人。

风还带着残冬的冷意可人群却越聚越多不是来看热闹的而是专程赶来——只为看那昨夜不知何时被人新添的一行字: “我也想知道。

” 五个字歪斜却坚定墨迹未干透时曾被雨露打湿过边缘晕开一圈浅痕像是一滴迟来的泪。

无人署名笔迹也从没见过可偏偏所有人都觉得这话说到了心坎里。

一个织布妇蹲在石柱旁指尖轻轻抚过那行字喃喃道:“我也……想知道啊。

”她丈夫三年前因欠税被抓走至今生死不明。

她想问律法为何不公却又怕一开口就成了“刁民”。

可现在有人替她写了这句话仿佛黑暗中亮起一盏灯。

第二天清晨旁边又多了一行回应: “那你为什么不写?” 语气温和却如刀锋般直指人心。

人们驻足良久有人低头搓着手有人眼眶泛红。

第三日整面墙都活了。

石壁、砖缝、木门框上密密麻麻全是对话体的留言像是无数灵魂终于找到了出口: “我怕写错了。

” “错也是你的答案。

” “可没人教我们怎么想。

” “那就从‘我不懂’开始。

” 深夜巡防司派出的眼线躲在巷口暗处屏息记录。

他们本以为能抓到几个“煽动乱言”的主谋结果却发现——这些人白天是挑粪工、守坟户、浆洗衣物的老妪甚至还有个哑巴老匠人每晚提着油灯来在墙上一笔一划刻下自己的疑问。

他们不喧哗不结党只是沉默地写着读着然后默默离开。

“这些人……从前连话都不敢大声说。

”番子头目皱眉低语“怎么突然都开了窍?” 没人知道是谁带的头就像没人记得第一盏纸灯是谁挂上的。

线索又一次断在“问学所”三个字前。

而此时国子监深处一场变革正悄然成型。

原属“问学所”的学子已被正式编入太学旁听班但他们的课堂与别处截然不同——无讲台无跪拜众人席地围坐一圈沙盘居中铺展教授端坐一侧执枝轻点只记不评。

今日议题是:“律法该不该向穷人收讼费?” 辩论激烈数字翻飞有引经据典者有算账精微者皆言之成理。

萧玦换了一身青袍悄然立于廊下听着听着唇角微动。

就在这时角落里一名跛脚少年缓缓起身。

他衣衫褴褛脸上有旧疤声音不大却让全场骤然安静: “你们都在算钱可没人问——穷人为什么总被告?” 空气凝滞了一瞬。

有人张嘴想反驳却发现竟无词可对。

是啊为何每次打官司的都是穷户? 为何官差进门先抄的是草屋而非朱门? 少年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静静坐下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

萧玦站在阴影里目光沉静如古井。

他缓缓解下腰间那根旧竹杖——通体乌黑顶端雕着一枚极小的齿轮纹样那是多年前某个雪夜他在尚宫局偏殿与苏识密谈时留下的信物。

那时她笑着说:“问题不怕多怕的是没人敢拆解。

这根杖就当破局的楔子吧。

” 十年过去它一直随身携带从未离手。

此刻他一步步走入堂中众人惊觉欲拜却被他抬手止住。

他走到沙盘中央将竹杖轻轻插入土中稳稳立住。

“此议不停。

”他说完转身离去背影清冷如风。

那一夜小核桃侄女独自回到问学所地下密室。

这里曾是苏识藏匿旧党、推演朝局的地方如今成了“思维模型研习堂”。

七盏长明灯分列四方对应七种典型问题结构:归因谬误、系统陷阱、沉默成本、信息遮蔽……每一盏灯下都压着一份由民间案例提炼而成的分析模板。

她手中握着一封无字信。

火漆封印完好未曾开启可摇动时却有轻微响声似内藏细物。

她用银簪挑开封印倾倒而出的是一截炭笔头。

灰黑粗糙边缘磨损严重笔身上还残留一道细微裂痕——与她在苏识遗物箱中找到的那一支完全一致。

她的呼吸猛地一滞。

这不是普通的笔。

这是尚宫局特供的档案标记笔专用于批注宫册外流极少。

更重要的是……这种笔只有在极端干燥环境下才会产生那种特有的纵向裂纹。

而全宫唯一常年保持干燥的房间是旧档库顶层西侧第三格——苏识最后工作过的地方。

有人去过那里。

不止如此——那人不仅找到了这支笔还懂得它的象征意义更以这种方式传递讯号:我不是追随者我是继承者。

小核桃缓缓闭眼脑海中浮现出这些日子街头巷尾的变化:木牌、纸灯、墙语、沙盘论道……一切看似自发实则暗合逻辑链条步步推进精准打击旧体制的认知盲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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