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凌烟志第316章 独孤修德怒杀王世充
送走高句丽使团那日午后尚书省值房里飘着薄荷与冰片的清凉气息。
这是唐朝吏员们为驱散暑气特制的香囊味。
主事赵德明一边摇着蒲扇一边核对赦免徭役的州县名录忽然噗嗤笑出声:“瞧瞧陕、鼎、函、虢、虞、芮六州免两年赋役鸿胪寺那帮人怕是肠子都悔青了早知该让高句丽使者多捎些貂皮来填补国库窟窿!” 他的话引起满屋文书哄笑起来卷宗堆后探出个脑袋接话道:“幽州更划算寇戎隔了这么多年倒隔出两年赋役全免的福分!”说笑间墨迹未干的大赦诏书已被快马送往四方馆绢帛边缘还沾着冰镇梅子的水渍。
武德四年(公元621年)七月十一日因为天下大体平定唐高祖李渊下令大赦天下百姓并免除一年的徭役。
其中陕州、鼎州、函州、虢州、虞州、芮州这六个州(注:这些州大致位于今河南、山西、陕西交界处是当时的交通要冲)由于转运物资劳顿耗费巨大;以及幽州总管所管辖的地区因为长期被寇盗戎狄(指割据势力和外族)阻隔这两个地区都免除两年的徭役。
而且朝廷明确国家的法律、法令、规章、法规(律、令、格、式)暂时沿用隋朝开皇时期的旧制。
这场大赦来得猝不及防。
西市酒肆里胡商捧着新抄的赦令咂舌:“开皇旧律?那岂不是前朝铜钱又能流通了?” 隔壁书铺老板却盯着“给复一年”四个字喃喃:“圣人这是要百姓喘口气啊。
” 忽然街角一阵骚动几个披枷的囚犯被狱卒推搡着路过有人啐了一口:“王世充的狗腿子也配沾大赦的光?” 此刻两仪殿内治书侍御史孙伏伽正捧着笏板躬身:“陛下既已明诏‘常赦所不免咸除之’为何仍流放王窦余党?岂非自食其言?” 侍中陈叔达率先出列:“孙御史此言差矣!王窦余党多为骁果旧部若纵虎归山——” “陈侍中莫非以为陛下神武尚不及前隋骁果?”萧瑀突然打断象牙笏板在殿内划出一道冷光“大赦天下乃示之以信若朝令夕改恐寒了归附之心。
”他目光扫过队列末几位原窦建德麾下降将那些人立刻垂首屏息。
兵部尚书屈突通重重咳了一声:“老臣昨日查验囚册流放者中确有王世充帐下执戟郎将张童仁此人去年在慈涧之战射杀我右武卫三员裨将。
”他腰间金铙随着激动情绪叮当作响“若连此等血仇皆可赦将士们寒心否?” 殿内顿时响起一片嗡嗡议论。
李渊指尖的翡翠念珠越捻越快忽然问向默立武官队列首位的李世民:“二郎以为如何?” 李世民跨出半步玄甲未卸的肩甲反射着晨光:“儿臣昨日入洛阳库府见前隋所存赦书七卷卷卷朱批'胁从不问'然卷末皆附流放名单。
”他声音陡然提高“父皇可知为何?杨广既想示宽仁又暗中行报复最后闹得天下皆叛!” 正当殿内鸦雀无声时户部尚书裴寂突然轻笑:“陛下老臣倒想起一桩趣事今晨西市米价已跌至斗米三钱商贾皆言因大赦令下漕运脚夫敢放心带货了。
”他晃着算盘状的金鱼符“信用二字有时候比刀剑更管饥饱。
” 李渊忽然起身望向殿门外:“朕能赦罪却赦不了人心里的恨。
昨日有人往流放犯的馊饭里掺砒霜——”他猛地转身念珠啪地扣在案上“但既然诸卿说到信用...传旨:流放者悉数召还!另命刑部给每位赦归者发放路凭盖朕之玉玺看谁还敢半路下毒!” 此刻的王世充因为负责防卫的士兵尚未配备齐全被暂时安置在雍州的官邸内(雍州为古代九州之一唐代雍州治所设在长安城内其官署位于光德坊。
唐代京兆府即由雍州改制而来管辖京师地区。
现代地理对应范围为陕西省西安市主城区及周边部分地区)。
当敕令由十二骑飞使驰传天下时光德坊官邸里的王世充正对铜镜梳理胡须。
他听见街外宣旨的鼓声梳子突然坠地那份他赌上性命换来的赦书终究成了真正通行大唐疆域的护身符。
而两仪殿的蟠龙藻井下李渊对留下议事的裴寂轻叹:“朕今日赦的不是王窦余党是天下人对新朝的念想。
”冰鉴里的最后一块冰悄然融化在金砖上洇开一道似有若无的水痕。
这番君臣交锋被刻意模糊处理。
当夜值宿的中书舍人看见敕令草稿上曾有一行朱批“胁从不论”最终却变成工楷誊写的“咸赦除之”。
而真正精妙的操作在雍州廨署:王世充被安置的光德坊官邸突然增调二百守军兵部录事账簿上却记作“修缮京兆府衙募工”。
右骁卫将军私下嘀咕:“防贼似的守着个失势郑王圣人也忒小心。
”殊不知这正是李渊的障眼法重兵看守明为护卫实为标记靶心。
是夜长安城光德坊的旧雍州官邸笼罩在暮色之中。
被软禁在此的王世充望着庭中枯槐对兄长王世恽叹道:“唐朝朝廷虽赦我等死罪然戍卫至今未配齐全只怕......”话音未落忽闻门外马蹄声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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