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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民间异闻录第323章 午夜戏匣子

一九八九年的锦州入了秋那风就跟小刀子似的专往人骨头缝里钻。

城西老棉纺厂那片家属区红砖楼都泛了黑像是被年月用烟火狠狠熏过。

韩大爷就一个人住在这么一栋筒子楼的二楼把东头。

房子不大六十来平塞满了旧东西。

最有年头的是那台摆在五斗橱上的“红灯”牌老式收音机木头壳子蒙着布的喇叭调台的那个大指针黄铜的早就磨得发了暗。

这玩意儿有些年头不响了。

可怪事就出在这收音机上。

差不多是打去年腊月起韩大爷那身子骨就不太利索的儿子韩建军周末过来给他爹收拾屋子就觉着不对劲。

头一回是听见老爷子迷迷糊糊提了一嘴说夜里听见唱戏声咿咿呀呀的听不真切还当是做梦。

韩建军没往心里去左邻右舍的保不齐谁家开半导体呢。

可后来他留了心。

有一个周五他特意没走跟老爷子挤了一宿。

那天晚上他睡得正沉猛地就被一阵动静惊醒了。

不是突然响起的是那种……像是从极其遥远的地方一点点挤进这寂静里来的。

先是“刺啦刺啦”的电流噪音断断续续仿佛接触不良。

紧接着噪音里开始混杂进一点声音极微弱飘飘忽忽像一根将断未断的游丝。

是唱戏的声音。

韩建军一个激灵汗毛都立起来了。

他屏住呼吸竖着耳朵听。

那声音渐渐清晰了些是个女声唱的是……二人转?调子悲悲切切的带着哭腔词儿听不清但那韵味那股子苍凉劲儿直往人心里钻。

信号极不稳定一会儿好像近在耳边一会儿又远得像隔了几重山噪音“沙沙”地打着底把那唱腔割得支离破碎。

他猛地坐起身扭头去看床头柜上的闹钟——绿莹莹的荧光指针正好指着十二点整。

声音的源头就是那台老“红灯”收音机。

韩建军头皮发麻心脏“咚咚”擂鼓。

他壮着胆子趿拉着鞋下地走到五斗橱前。

那收音机的木头壳子在朦胧的夜色里泛着幽暗的光。

他伸手一摸后背板冰凉——电源线团成一圈好好地摆在旁边根本就没插! 他汗都下来了。

手指颤抖着去拧调台的旋钮那根大黄指针死沉死沉的纹丝不动。

可那咿咿呀呀的戏文夹杂着令人心烦意乱的噪音依旧固执地从喇叭里飘出来在这死寂的午夜房间里显得格外瘆人。

“爸……”他回头声音发颤地喊了一声。

炕上的韩大爷不知何时也醒了靠坐在床头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只听得他轻轻“嗯”了一声然后说:“别动它。

” “这、这怎么回事?闹……闹鬼了?”韩建军嗓子发干。

韩大爷沉默了一会儿那戏文正唱到一句高腔虽然失真严重却透着一股子决绝的凄厉。

“是你妈”老爷子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你妈生前最爱哼这段《王二姐思夫》。

” 韩建军愣住了。

他母亲去世快十年了。

是个温婉的锦州女人年轻时在厂子里文艺队待过确实爱唱几句二人转。

可他母亲嗓子清亮绝不是收音机里这种掺杂着噪音、幽怨得如同鬼魅的声音。

“瞎说!妈都走多少年了!这收音机插头都没插!”韩建军又怕又急声音不由得高了起来。

他想着厂里保卫科宣传的“破除封建迷信”想着这玩意儿要是被人知道指不定传出什么闲话。

那年头这种东西沾上了就是麻烦。

他第二天就去请了厂里的电工老李来。

老李提着工具包把收音机里里外外查了个遍连每个焊点都仔细看了最后一脸困惑地直起身:“老韩大哥建军这玩意儿……就是个空壳子。

里头几个老电容都干瘪了线圈也锈了别说响它连个屁都放不出来!除非……”老李顿了顿自己也觉得荒诞“除非是见鬼了。

” 韩建军心里更毛了。

他又跑去广播站找熟人查了那晚午夜左右的电台节目表。

结果明明白白那个时间段全市所有的电台包括可能窜进来的外地信号都没有播放过任何戏曲节目更别说是信号差成那样的《王二姐思夫》了。

那个不存在的频率那个无电自响的戏匣子成了韩家父子之间一个沉默又惊悚的秘密。

韩建军怕他想着把收音机扔了或者砸了。

可每次他流露出这个意思一向温和的父亲就会异常固执甚至发起火来:“不能动!谁也不能动它!” 日子就这么在恐惧和诡异中滑过。

韩建军依旧每周来那午夜戏文也几乎夜夜准时响起。

他渐渐发现父亲韩大爷不再是单纯地听。

他开始跟着那模糊的唱腔轻轻哼唱那些老词手指在膝盖上一下一下打着拍子。

昏花的老眼里有时会泛起一点水光那眼神是韩建军很多年没见过的一种近乎温柔的追忆。

有一次那晚的戏文信号格外的差噪音几乎完全吞没了唱腔只剩下一些破碎的音节。

韩大爷显得异常焦躁在炕上翻来覆去嘴里喃喃:“听不清了……秀英你大点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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