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尘仙途第288章 新来的娃娃不会哭
王婶的儿媳攥着襁褓的手突然收紧指节泛白。
接生婆的铜盆“当啷”摔在地上溅起的温水打湿了她青布裙角:“这...这娃娃生下来就没哭过!” 产房里的艾草味突然变得刺鼻。
年轻的父亲踉跄两步扶住门框额角的汗顺着下巴砸在青砖上:“可方才还攥着陶片呢那陶片热得...” “热得邪性!”接生婆抄起门边的桃木枝往地上一杵“我接生三十回头回见这样的。
哑魂附体才不哭不闹等子时三刻吸了阳气——“ “闭嘴!”产妇突然撑着炕沿坐起额前的碎发全被冷汗浸透“我家娃好好的!”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地被王婶赶紧拦住:“你刚下产床!” “我抱他去初语场。
”产妇将襁褓护在胸口声音发颤却斩钉截铁“陶姑娘摸过的东西都暖我家娃也暖。
”她赤着脚踩在凉地上却走得极稳像踩着一条看不见的线直通西山窑的方向。
小满是在窑顶晒陶胚时听见动静的。
山风卷着急促的脚步声撞上来她转头就见王婶家的小媳妇抱着襁褓往窑院跑发辫散了一半鞋跟挂着半块泥。
“小满姑娘!”她喘得说不成句“我家娃...他...” 小满迎上去时先注意到襁褓的弧度——婴儿的小脑袋稳稳枕在母亲肘弯眼睛睁得溜圆黑葡萄似的瞳仁里映着窑火的影子。
她伸手探向腕脉指尖刚触到那截藕节似的手腕就被烫了一下。
“热乎得像刚出窑的茶盏。
”小满轻声说目光落在婴儿掌心——那里还攥着那片青釉陶片和他的皮肤贴得那样紧几乎要长在一起。
她突然想起顾微尘修复唐代秘色瓷时说过的话:“古物不会说话但它们的温度会替它们呼吸。
” “他...他真的没事?”产妇的眼泪啪嗒砸在襁褓上打湿了绣着并蒂莲的边角。
小满摇头:“脉息比我还稳。
”她顿了顿又补了句“就是太安静。
” 安静得像块等待开片的素胎。
陶知是在黄昏时来的。
她怀里抱着个粗陶碗碗里盛着刚熬的小米粥雾气模糊了她眼尾的淡痣。
“我守他。
”她只说这三个字便在产妇身边的草席上坐下把碗搁在两人中间。
产妇有些拘谨地往旁边挪了挪陶知却像没察觉似的伸手轻轻碰了碰婴儿的指尖。
婴儿立刻攥住她的食指小拳头攥得那样紧连陶知指节上常年烧窑留下的薄茧都被压出红印。
“他在听。
”陶知突然说。
“听什么?”小满正往火塘里添柴闻言抬头。
陶知低头看着婴儿目光软得像春夜的雾:“地脉的声音。
”她的拇指轻轻摩挲婴儿手背“和我第一次触到裂土时一样——血脉在跳和窑火一个节奏。
” 小满的呼吸陡然一滞。
她想起三年前陶知第一次展现“听裂者”能力时整座西山的陶片都在她掌心震颤像在诉说被埋在地下百年的故事。
此刻再看婴儿他的睫毛轻轻颤动嘴角竟慢慢翘起像听懂了什么极妙的话。
是夜子时变故突生。
小满正靠在门框打盹忽然听见“嗡”的一声——不是陶铃不是窑鸣是所有陶器同时发出的震颤。
她猛地抬头就见屋檐下挂的陶风铃在无风自动窗台上的茶碗、案头的笔洗、墙角的腌菜坛通通泛起细密的波纹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
陶知的身影在晃动的光影里格外清晰。
她跪坐在草席上双手虚虚捧着婴儿指缝间溢出淡青色的光。
婴儿的小脸红扑扑的眼睛仍睁着却不像寻常婴孩那样混沌倒像是能看见某种凡人看不见的线正顺着陶知的指尖往他体内延伸。
“这是...”小满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她想起顾微尘留下的手札最后一页画着复杂的脉络图旁边写着:“地脉非死物当以心引之以情续之。
” 陶知抬头看她眼里有星子在跳:“阿姐他在接。
” 接什么? 小满想问却被窗外的动静惊住了。
原本晴朗的夜空突然聚起乌云豆大的雨点砸在瓦当上可落在陶知和婴儿周围三尺内却像碰到了无形的屏障纷纷弹开。
更奇的是那些被弹开的雨珠坠地后竟变成了极小的陶片每片都带着不同的釉色在泥地里闪着微光。
婴儿的胸脯轻轻起伏原本攥着陶知手指的手慢慢松开举到眼前。
他盯着自己的掌心那里的陶片正发出淡青色的光和陶知指缝的光连成一线。
小满突然想起顾微尘修复青铜器时的样子——她总说修复不是填补裂痕是让裂痕成为新的纹路。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雨停了。
陶知的额头渗出薄汗却笑得像春茶初展的芽尖。
婴儿的小嘴巴动了动发出极轻的一声:“月...” “光光。
”陶知轻声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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